沉安

【锤基】可我依然爱他（9）

这篇微盾冬，请大家注意避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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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尔看来，洛基实在算不得一个安分的孩子，永远是阿斯加德的不安因子，可索尔并不会介意。然而这个一向活跃的不安因子有一天却不再跳动。

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高傲，所有的恶作剧和诡计，不再逃跑，只是为了换哥哥一命。

洛基，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吧。

当然，我的哥哥。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涉险呢？

索尔终于意识到，从始至终，洛基都一直陪着他面对一切。

洛基永远都不会让索尔一个人涉险。 

◇

在复仇者的帮助下，黑暗精灵事件很快就被解决了。阿斯加德恢复了平静，中庭也不再混乱，可是洛基却死了。索尔想，那个计划看来也不够完美。

距离洛基离开已经半月有余了，索尔没有再回过阿斯加德。他在手臂内侧纹了“R.I.P”，金色的头发里缠上一绺黑发。中庭的日子很好，可是他开始无法克制地想念洛基。

他每天在复仇者大厦里插科打诨，用酒精麻痹自己，企图忽略洛基已死的事实。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索尔的感情还是会暴露无遗。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忘记这件事。

简偶尔也会来看索尔，两个人寒暄几句便再也找不到什么话头，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愿提起洛基，也终于渐行渐远。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索尔的世界里。

洛基似乎也是如此。他在索尔的怀里化成了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过去的一千年只是索尔的一个梦，他的弟弟洛基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

可索尔又怎么会相信呢？洛基在他怀里的余温，他分明还能感受到。洛基实实在在地存在过，而他只是失去了他而已。

“索尔，你不能再这样了。酒精不是失忆药，它只会让你更清醒。”这或许是史蒂夫第一百次夺下索尔的酒杯，但他毫不在意，不厌其烦。只要他发现索尔不合时宜地饮酒时，他就会制止索尔。

索尔看着史蒂夫手里的酒杯，笑了一下：“吾友，有机会你们真该品尝一下阿斯加德的酒，更香醇，也更醉人。”

“如果有机会我们当然品尝，但不是现在，索尔。”史蒂夫一脸严肃。

索尔咯咯咯地笑出来：“你太严肃了，偶尔也该允许自己放纵一下。”

史蒂夫紧锁眉头，看向索尔的蓝眼珠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索尔，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这样做的。”

索尔闻言沉默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啊。万人瞩目的美国队长当然是要事事完美才好。”

史蒂夫抿了抿唇，低声喃喃了一句：“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索尔正想说什么，一道声音插进来：“两位，还没有休息吗？”两个人一齐转头看见山姆站在他们身后。

“不，我现在就要去睡了”，史蒂夫立刻正色道，随即看向索尔，“索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史蒂夫转身离开，留下沉思的索尔和突然出现的山姆。

山姆打破了沉默，他拿起索尔的酒杯：“老兄，介意我喝完吗？”

“请便。只要你不介意我喝过就行。”索尔耸耸肩。索尔看着山姆一点点喝完了酒，有些失神地脱口而出：“他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

山姆不留情面地笑出来：“老兄，他九十多岁了，这点人生经历总该有吧。”

听到山姆的笑声，索尔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索尔讪讪地笑了：“抱歉。”

山姆走近索尔，在他身边坐下：“队长很少提自己的事情，我知道的不过比你多了一点，只是因为我们认识得更早一点。”

“所以，他是真的在暗示我什么？”索尔挠挠头。

山姆友好地笑了笑：“设想一下，你独自一人在70年后的未来醒来，你和过去的一切联系都不复存在，还生活在一个周遭和你格格不入的环境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史蒂夫或许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作为他的搭档，山姆却很明白，“美国队长”这个头衔已经让史蒂夫喘不过气了。他无数次地看见史蒂夫在大厦的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从黑夜坐到日出。

史蒂夫根本无法入睡，闭上眼，过去和现在就开始交缠，那些在阳光下被掩藏起来的感情在黑夜里一点点吞没着他。他在无数个“巴基坠下火车”的噩梦里大叫着巴基的名字惊醒。

天亮了，史蒂夫一个转身，继续扮演着完美的美国队长。黑夜和白昼的交界是史蒂夫·罗杰斯和美国队长的分割线。

“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活得很轻松，可多多少少都背负了沉重的过去。他们得到过，也失去过，可是他们仍然积极地活着。索尔，或许对于神来说很难理解，可是对于人类，生离死别，生老病死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当至亲至爱离开的时候，我们也许会难过，会痛苦，可是不会停滞不前。那个让史蒂夫成为美国队长的人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是美国队长”，山姆拍拍索尔的肩，准备离开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老兄，别忘了你说过，逃避不是英雄之举。”

索尔若有所思，缓缓问道：“你说的那个让史蒂夫成为美国队长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队长曾经说过，如果没有那个人，他成为美国队长毫无意义。他们要一起去到世界尽头。”山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索尔。 

◇

“索尔，你真的不用回去阿斯加德吗？”娜塔莎端着早餐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

“其实你们说得对。只是我不想做什么王，阿斯加德有父亲就足够了。”索尔大口咬下三明治。

“你之前还是因为洛基，怎么今天就改口了？”山姆调侃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谈话让索尔顿悟了，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次谈话。

“说起来，我觉得众神之父苏醒这件事很蹊跷。醒得太是时候了反而让人生疑。”娜塔莎突然说道。

娜塔莎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教整个大厦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看向娜塔莎。

索尔一脸困惑：“你什么意思？”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们自己想想不觉得奇怪吗？突然就醒了，奥丁之眠是定了闹钟吗？”娜塔莎满脸鄙夷。

史蒂夫皱了皱眉头：“娜特说得对。索尔，你应该回去看看，以防万一。”

“Sir，检测到不明生物体正在靠近。”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在大楼里回荡起来。楼里的复仇者们一下子都绷紧了神经，史蒂夫俨然一副迎战的样子。

“嘿，放轻松一点，说不定是你们的朋友。”索尔耸耸肩。

托尼翻了一个白眼：“传输给我。”

“好的，Sir，稍等。”贾维斯很快传来了图像。画面中的是一个女子，一头金色的长发，高挑的身材，手上拿着一柄相当漂亮的剑。

索尔抬眼看了一眼，随即惊叫起来：“嘿，希芙！这是希芙！”

“希芙是谁？”

“是我们阿斯加德令人骄傲的勇士之一”，索尔语气里尽是得意，“嘿，老兄，可以让她进来吗？”

“Jar，输入希芙的身份验证信息，解除警戒，让她到这里来。”托尼一个白眼也不愿意赏给索尔。

希芙刚一踏进大厦，贾维斯的语音便响起：“希芙女士，请沿走廊走到尽头右转上电梯。电梯门已为您准备好。”

希芙不免想起刚刚到达中庭的时候。路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人们行色匆匆，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似乎也没有人对她的“奇装异服”投去异样的眼光。中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

希芙按照指示来到了目的地。她一进门，索尔就欣喜地高喊道：“嘿，希芙，欢迎来到史塔克大厦！看看，是不是气派极了？”

娜塔莎恨不得当场堵住索尔的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去喂鱼。”随后，走到希芙面前，快速打量了几眼，问道：“你就是希芙？”

“是的。我来找索尔。”希芙看了一眼索尔应道。

“是阿斯加德出什么事了吗？”史蒂夫语气郑重地询问道。

“我们怀疑洛基还活着。”希芙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索尔闻言一个箭步冲到希芙面前，抓住了希芙的肩膀，紧张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希芙只是略略抬眼扫了一眼索尔，她的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感，索尔的急切仿佛都在这一个动作里了。她在心里失笑，随即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所以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尽快回来。”

“不可能啊，我清楚地看到他在我的怀里化成了灰。”索尔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手在空中随意抓了几下。

“索尔，洛基会法术的。”希芙委婉地暗示了索尔。

“那洛基还在阿斯加德吗？父亲知道了吗？”索尔急切地问道。

“索尔，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希芙长舒一口气，缓缓道。

 ◇

“洛基真的这样做了？”索尔不可置信。索尔当然知道洛基一向不满奥丁偏心，可是在索尔的心里他始终将洛基当成家人。家人不应该这样做。

“我们并不想这样说。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索尔。”希芙面露犹疑之色。

“海姆达尔，给我看。”索尔沉了声。

索尔看到奥丁正坐在沙发里，吃着水果，欣赏着舞台剧。剧里洛基拯救了阿斯加德，索尔抱着他，倾诉衷肠。演出结束，众人纷纷欢呼，似为演员们的精湛演技鼓掌，也似为洛基终于被阿斯加德人民爱戴开怀。

索尔一声不吭地看着。在舞台剧里，洛基终于被阿斯加德认可了。索尔又何尝不知道这就是洛基一直想要的。索尔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跟你回去。”索尔语气郑重。

索尔站在广场的角落处，看着奥丁愉悦地欣赏着舞台剧。他走上前，放下锤子，向奥丁跪拜：“父亲，我回来了。”

奥丁看见索尔出现，有一丝惊讶，但随即慈祥地笑了起来，询问道：“我的好孩子，在中庭过得如何？”

“好极了”，索尔起身，直视着奥丁，眼睛一眨不眨，“父亲近来如何？”

“也十分不错。索尔，这次十分可惜，我们失去了你的弟弟，洛基。”奥丁面露遗憾。

索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啊。如果他在这里，看见父亲为他编排的舞台剧一定会很感动的。”

“洛基是阿斯加德的英雄，不是吗？”奥丁笑着反问。

“那是自然。洛基为阿斯加德解除了一场大危机。”

“索尔，你来看看，我为洛基铸了雕像，你说，好看吗？”奥丁指着不远处的雕像，很是慈爱地问道。

“好看极了，父亲。”索尔将“父亲”咬得很重，一点点向奥丁逼近。

索尔与生俱来的气势迫使奥丁倒在了沙发上，双手举过头顶。

“洛基，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索尔的锤子抵在奥丁的胸口，冷冷地问道。

奥丁笑了一下，露出了真身洛基，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见状纷纷散去。

“我果然还是瞒不过我的好哥哥。”洛基好看的眼睛笑起来，带着一丝讽刺。

“洛基，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当你在我怀里灰飞烟灭的时候，我有多难过？”索尔哑着嗓子问道，语气里满是愤懑和不甘，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些日子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可是，他是真的为洛基难过，为他失魂落魄。那段时日，索尔放下了他骨子里所有的骄傲和张扬，满心满眼里都是洛基。

洛基看着索尔却无意间看见了他金发里的一绺乌发和手臂内侧的纹身。那绺黑发太过扎眼，刺得洛基眼睛生疼，他咬了咬唇，别过头去。

见洛基不语，索尔抵着锤子又使了使劲，压着怒气问：“父亲呢？”

“我把他流放了。”洛基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索尔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你说啊！你把父亲流放到哪里去了？”

“我不会说的。这一切都是奥丁咎由自取。他活该自生自灭。”洛基咬牙切齿。

“可他是我们的父亲！！！”索尔像是认命一般，有些绝望地吼了出来。洛基永远都能叫他陷入情感两难的境地。

他怎么能不气愤？洛基无恶不作，恶作剧害死了母亲，现在还流放了父亲，可是看见眼前活生生的洛基，他的心底又止不住雀跃。

“父亲？索尔，你还不明白吗？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的孩子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无论我多么努力，他也不会承认我的。在他的眼里，我永远也配不上。”洛基红着眼冷笑道。

“索尔，原本我也应该杀了你的。我那么讨厌你，可是，”

“我还是很爱你。”洛基的眼角缓缓淌下一滴泪来。他没有办法不向索尔低头，可是说出来的一瞬间，洛基如释重负，仿佛一千年来所有的怨恨都结束了。

索尔攥着锤子的手忽然失了力。洛基通红着眼眶，亲手撕碎了自己的伪装，在索尔的面前叫喊着他的委屈和落寞，释放着他的恨与恶。

索尔终于明白，是他们亲手将洛基逼进了深渊。是奥丁杀死了洛基。

“洛基，从今往后，我会爱你。”

“用你希望的方式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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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