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安

【锤基】可我依然爱他（2）

第一章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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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从未真正了解过洛基，就连洛基自己也没能做到这一点。洛基一次一次地逃，索尔锲而不舍地追。

跟我回家。

不。

当索尔终于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的弟弟，乖乖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不是所有的神话故事都是幸福的大结局。命运对索尔和洛基从不仁慈。

◇

洛基的法术精进很快，虽然大部分都用在了恶作剧上。比如，他会在索尔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在索尔落脚处变出一块小石头，把索尔结结实实地摔了一大跤。

范达尔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洛基：“嘿，洛基，你看你做了什么？你让索尔受伤了！”

索尔的胳膊和膝盖通常会擦伤几处，但都没有大碍，他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恶作剧的人是洛基。

“噢，范达尔，别小题大做，我没事。”索尔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和四勇士聊起天来。

洛基站在一边，不声不响地看着索尔和朋友们谈天。索尔从未拒绝过洛基进入他的圈子，却轻而易举地将洛基隔离在圈子之外。

洛基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明白，主动疏离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而不是索尔。

他只是没有办法融入索尔的交际圈。可他又舍不得索尔。

“索尔，你不能任由洛基胡来。”在确认洛基离开以后，希芙说。

“嘿，难道海姆达尔会因为这些恶作剧而惩罚你吗？”索尔笑着反问道。

“那根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还是说你哥哥不惩罚你是因为打不过你？”索尔开着玩笑。

“索尔，你在纵容他伤害你。”希芙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他是我弟弟。我答应过妈妈要爱他。”索尔摇摇头，表示不认可希芙的说法。

“那洛基学会法术以后都用它们做了些什么？索尔，你不能这样装聋作哑。”

“我五岁生日的时候，他变成我最喜欢的蛇，钻到我怀里，然后突然变回原形，抱着我，对我大喊‘哥哥，祝你生日快乐’，还问我讨要了一个吻，虽然我没答应，但我觉得还挺不错的。”索尔歪着脑袋回忆道。

“等你八岁的时候，‘生日快乐’就变成了一把小刀。”希芙翻了一个白眼。

索尔一时找不出应对的回答，只好转移话题：“范达尔，沃斯塔格，你们怎么不说话？”

范达尔和沃斯塔格迅速交换了视线，范达尔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插手你的家务事，但我们也不应该被洛基针对。”说着，两人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作为索尔的好友，他们也没少被洛基恶作剧，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们都没有办法怪罪洛基。

也许索尔将他们当成好友，但洛基永远都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

索尔看着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叹口气：“洛基好像变了一个人。我觉得他变得陌生起来，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拒绝我的靠近。我只是想着，如果恶作剧可以让他开心一点，那我愿意包容他所有的恶作剧。”

我不知道该怎样爱你，我只能用着笨拙的办法在爱着你。可我对你的爱足以支撑我包容你所有的任性。

“可你真的确定他爱你就像你爱他一样？”

◇

洛基情感内敛，可索尔从不怀疑他们彼此相爱，所以当希芙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索尔毫不犹豫地坚定答道：“当然。”

除去恶作剧的部分，索尔始终认为他和洛基一起度过了不错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尽管父亲奥丁缺席了他们成长过程中的诸多重要时刻，但他们的母亲弗丽嘉总是陪在他们左右。对于索尔来说，他没有任何不满足。

八岁那年的那把小刀并没有对索尔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事实上，洛基在吓唬他以后用法术帮他快速愈合了伤口。索尔并没有记恨这件事，反倒把它当成是兄弟俩的一个小插曲。

兄弟们总是这样长大的。打打闹闹，不足为奇。

索尔盲目地爱着洛基，他不仅忘了告诉洛基他爱他，他更忘了去了解洛基。他们最终爆发了争吵。契机只是一块石头。

索尔在和希芙切磋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尖石扎伤了。那块石头很尖锐，宽扁状，扎得很深。洛基赶到的时候，索尔正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顽强地走着。

“嘿，洛基，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法术练习得如何？”索尔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索尔，你知道神流血过多也是会死的吧？”洛基翠绿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一点小伤而已，洛基，看”，索尔说着举起了胳膊，向洛基展示自己的肌肉，“我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一点小伤？！索尔，一点小伤不会让你的伤口流血不止！你的手根本堵不住！”洛基突然爆发。

“洛基——”索尔被打断。

“承认需要我，对你这么困难吗？”洛基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什么？”

“你需要希芙，需要海姆达尔，需要范达尔，需要沃斯塔格，需要你所有的朋友，可你从不需要我。如果不是我在外面遇上了希芙，你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你受伤了吧？你让希芙去找他们帮忙，却唯独不包括我。”洛基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说道。

“不是的，洛基，我只是希望和你分享快乐，我不想有任何不好的事情让你担心，嘶——”索尔疼得面目狰狞。洛基让索尔靠着树躺下，掀开衣服，伤口却是触目惊心。洛基用法术帮索尔止了血：“至于这条口子，你就让它慢慢恢复吧。”

洛基蹲跪在索尔身侧，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口，好看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索尔，轻声说道：“索尔，我不想仅仅分享你的快乐，我想我有资格分担你的痛苦。”

“洛基，我需要保护你——”

“够了！索尔，我不要再听到‘保护我’这样的话，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明白吗？”洛基猛地起身，冲索尔怒吼道。

“不是的，洛基，这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这样做。”

“责任？索尔，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你只是被你自己设立的无私付出的哥哥的形象感动了，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索尔，你爱的不是我，是我这个身份。”洛基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索尔躺在那里，一瞬间有些迷茫。洛基让他又熟悉又陌生，他努力理解着洛基说的话，却似懂非懂。他可以承认他不够了解洛基，但他不会承认他不爱洛基。

洛基唯一的身份就是他的弟弟。

索尔慢吞吞地走进洛基的房间，挑了一张沙发椅坐下来，而洛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倒是索尔，对洛基的无动于衷有点恐慌，如坐针毡似的。往常洛基从不允许索尔在他的屋子里胡来。

洛基坐在床上，眼睛也不抬一下地说道：“伤员优待。”

索尔有点尴尬地笑笑：“多谢。”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这么晚放你进我的房间不是为了让你享受我的沙发椅的。”洛基不耐烦地问道。

“洛基，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我只想知道你那句‘你爱的不是我，是我这个身份’是什么意思？”索尔看上去真的很困惑。

洛基定定地看了索尔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索尔，或许你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你其实根本不在意谁是你的弟弟，你只是爱着你的弟弟。”

“可我的弟弟是你。”

“我不是，从来都不是。”洛基淡然地否定道。

“你在胡说什么？！”索尔大喊道。

“索尔，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说你爱我，那我问你，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弟弟，你还会爱我吗？如果我只是邻居家的小孩，还喜欢一天到晚恶作剧，你还会爱我吗？”洛基盯着索尔的眼睛厉声问道。

索尔沉默了，他只是突然想起几百年前弗丽嘉说过的话，想起自己发过的誓。一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样。

“你不会”，洛基冷笑一声，“索尔，你爱的不是洛基，只是作为你弟弟的洛基，而这个‘洛基’可以是任何人。”

我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可以取代我，因为我只是你的弟弟。索尔，你爱我，可你不会爱离开了“你弟弟”这个身份的我。可是，索尔，我想在你心里变得独一无二。

我希望，不管我是谁，你都能接纳我。都能爱我。

“更可怕的还是，我说的‘如果’是真的，对吧？索尔”，洛基眼底带笑，一字一顿冷漠地说着，“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弟弟。”

◇

洛基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放在地宫里的蓝色立方体。那是奥丁从冰霜巨人那里抢来的寒冰宝匣。他在书里见过这个神器。

奥丁也曾带着索尔和他一起去地宫里看过这个宝匣，他有些好奇，却仅仅只是好奇。他从没有想过这个东西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那一天只是意外。洛基无意之间再次走进了地宫，出于好奇，他伸手碰了碰寒冰宝匣。一瞬间，洛基的皮肤开始发生了变化。洛基惊恐地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变蓝，迅速地抽回了手。洛基很聪明，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急急跑回了书房，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本书。他看看书，又看看自己的手，明白了一切。

弗丽嘉走了进来，看见地上散落的书籍，一边弯腰捡起，一边问洛基：“亲爱的，你怎么了？这么失态，可不像你。”

洛基瘫坐在地上，没有回答。弗丽嘉敏锐地察觉出一丝异样，她低头看了看捡起的书便知道了原因。弗丽嘉把书合上，一本一本叠好，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洛基身边蹲了下来，轻柔地抚摸着洛基的发丝，缓缓说道：“洛基，你应该知道，我们都爱你，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家人。这一点无论你是谁都不会改变。”

洛基抬起头，红着眼眶问弗丽嘉：“那索尔知道吗？”

“噢，当然”，弗丽嘉温柔地注视着他，“你被领养的第一天，你们就见过了。索尔牵过你的手，为你摇过摇篮，每天都来看你，他很喜欢你，那时候，你也很喜欢索尔。”

我知道，因为我现在也很爱索尔。

“所以这就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父亲赞许的原因？”洛基有些讽刺地问道。

“孩子，你很优秀，你不需要恳求任何人的承认，即使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弗丽嘉揽过洛基，抱紧了他。

洛基从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也从没有这么绝望过。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可以得到奥丁的赞许。尽管奥丁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可他也未曾放弃过。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弗丽嘉和索尔。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他以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

他其实一无所有。

他根本就不是索尔的弟弟。

索尔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弟弟。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几百年，我们还会一起生活几千年，洛基，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你不会想要一个总是撒谎，总是背叛你的人做你生命的一部分的。你会有灭顶之灾的。”洛基略带自嘲地说道。

索尔终于明白，自己唯一的灭顶之灾就是失去洛基。

而洛基，一个总是企图背叛阿斯加德的人，却在最后选择了忠于阿斯加德。

这是洛基第一次称呼自己为“洛基 • 奥丁森”，也以阿斯加德二王子的身份死去。

他终于承认他和索尔，和阿斯加德血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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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