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安

【锤基】可我依然爱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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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活了1500年，对于凡人来说，他活得太久了，可对于神来说，他还那么年轻，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死”这件事。

父母去世给了索尔巨大的打击，可是真正让索尔感到绝望的是洛基的死。

洛基是他活在世间唯一的支柱。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找回洛基。他想，也许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

经过一番交涉，简还是成功地把索尔救了出来。

“真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索尔走在路上，讪讪地开口。

“现在取回你的锤子才是正经事。你真的举不起来了？”简摇摇头。

“你可能是‘不举’了。”黛西在一旁插嘴。

简瞪大眼睛，慌忙制止道：“黛西，这不好笑。”

“好吧”，黛西耸耸肩，“但是说真的，简，你真的相信这个傻大个是神？”

索尔哭笑不得：“嘿，我还在这里呢。”

简一把拨开黛西，走到索尔边上，看着他，有点迟疑地问：“说起来，你弟弟来过了？”

“是啊，他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嘴上总是不饶人。”索尔有些无奈地笑着，略略叹了口气。

简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他既然能来，就有办法回去。他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可是阿斯加德最厉害的法师，有的是办法是来去，不过他不会那么好心地告诉我就是了。”索尔提到洛基的语气里不乏骄傲，可是下一秒又变得失望万分。

“我还以为神就没有烦恼了呢。”黛西调侃着。

“活得太久，就是最大的烦恼了。”索尔哑然失笑。

索尔曾以为自己会在阿斯加德的仙宫里待上一千年，两千年，然后慢慢死亡，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神域半步。他也曾以为自己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容忍洛基的恶作剧。

活得太久确实是个烦恼。可是，却是因为在索尔未来漫长的年月里，再也没有洛基伴在身边了。

他还没来得及花上一辈子。

索尔呆呆地看着简和黛西还有艾瑞克在鼓捣着仪器，记了很多数据。索尔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也不想去打听。他现在只是关心该如何拿回自己的锤子。

黛西跑过来拍了一下索尔的肩：“喂，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家人。”比起他的父亲母亲，他更担心洛基。洛基的脾气古怪，在阿斯加德鲜有处得来的人，他担心自己不在阿斯加德，洛基会更加孤僻。其实索尔比洛基想象中的更关心洛基。索尔只是不擅表达，只是有点笨拙。但他对洛基的爱却从未打过折扣。

“家人？是指你弟弟吧。我还以为只有地球人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会很糟糕呢。”黛西咧开嘴笑了起来。

索尔坦然地笑笑：“神和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不同。洛基......我只是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可是他从来也不愿意告诉我。”

“人和人不同，神和神也不同。如果他不愿意说，或许你应该想别的办法。你们是兄弟，尽管是领养的，但是你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打打闹闹，可你们终究是爱着彼此的。”

“你说得对，谢谢。”索尔点点头。

“这些事你还是先回了那个什么——”

“阿斯加德。”

“谢谢。回了阿斯加德再说。有个事，我观察了好几天，想问你，你喜欢简吗？”

“什么？”

“我和简认识很多年了，我的感觉不会错。或许谈不上那么喜欢，至少是对你有好感。”黛西冲索尔眨眨眼。

索尔皱了一下眉，他似乎还从没想过这种事。在阿斯加德的时候，他每天大多数时间就用来训练，身边唯一的女性就是希芙。他夸过一次希芙的金发，结果那头漂亮的金发就被洛基剪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随便夸奖希芙了。

黛西看见索尔的表情也很知趣地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太在意，别给自己增加负担。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不要难为我，这种问题我答不上来。”索尔抱怨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关于外貌和性格的要求。比如说，个子高高的，大眼睛，长睫毛，很喜欢你，会恶作剧，也会撒娇，总是围在你身边甜甜地和你说话......这些都可以是嘛。”

索尔静静地听着，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洛基的样子。洛基小时候就是这样，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哥哥抱”。

想着想着，索尔嘴角带上了笑意：“洛基倒是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黛西张张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嘿，别说胡话，我当然喜欢洛基，他是我弟弟。”

索尔把“喜欢洛基”当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他从未想过背后究竟是什么。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洛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

弗丽嘉常常说洛基可以了解所有人，除了自己。但或许很多事洛基都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只是不愿意承认他想念索尔。

只是不愿意承认他对索尔的渴望。

“父亲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洛基靠着弗丽嘉轻轻问。

“也许明天，也许永远不会。”弗丽嘉的手指缓缓抚着洛基的发丝。

“母亲不担心吗？”洛基微微皱眉。

“何必担心，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倒是你，见过索尔了吧？”弗丽嘉笑着问道。

“妈妈怎么知道？”洛基直起身子，有些被发现秘密的不好意思。

“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索尔被流放，尽管你嘴上不说，可你总是担心他的。从小你就是这样，嘴上从不服软，可是真要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洛基，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没什么不可承认的。这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弗丽嘉劝着洛基。

可是，如果你知道你的养子对你的亲儿子存着那样“龌龊”的心思，你一定不会这么说了。

妈妈，我知道的。爱一个人当然没错，错的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爱一个人。

洛基的眼神微微动容，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又咽回了肚子里。弗丽嘉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破。她的儿子她都很了解，索尔是，洛基也是。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弗丽嘉也记不得了，可是洛基看向索尔的眼神她记得清楚。她认得那种眼神。

她不会去责怪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因为感情从来都是这样自然，自然得教洛基那样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的办法就跌入其中。他忍不住挣扎，可是索尔战胜了一切。

洛基小心谨慎地锁住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对索尔的爱还是会从门缝中偷偷溜出来一些，而索尔就是钥匙。

希芙拦住了正回寝宫的洛基，厉声质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索尔回来？”

洛基不屑地看她一眼：“你不如去问众神之父，什么时候原谅索尔。”

“他是索尔的亲生父亲，他会原谅索尔的。是你千方百计阻拦索尔回来。”希芙瞪着洛基。

是啊，他是索尔的亲生父亲，无论索尔做错了什么，他终会原谅索尔的。可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这样的眷顾，即使我从未做错过任何事。

洛基缓缓抬眼，冷笑一下：“你在仙宫担心索尔能不能回来，可索尔却在中庭和女人浓情蜜意。即使他回来了，你也不可能是神后。”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做神后！”希芙争辩道。

“是吗？那你敢说不喜欢索尔吗？你敢说你就没有动过一点念头吗？”洛基翠绿的眼珠里满是愤怒。

希芙看着洛基，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又如何？我的喜欢坦坦荡荡。”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洛基抬脚准备离去。

“可我总比你强太多。”

“你什么意思？”洛基顿住。

“你说你爱他，可你只会伤害他。他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你就会变出一块石头割伤他；他生日的时候，你变成了一条蛇，捅了他一刀子；你不小心弄坏了什么东西，就把责任全部推给索尔；现在，你又怂恿索尔铸成大错，你明明知道索尔性子急躁，可你还要这么做。洛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除了一步一步将他推进深渊，你还为他做了什么？”希芙步步紧逼。

“我和索尔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劳菲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和约顿海姆的战争一触即发。你会毁了阿斯加德，你会害死索尔的！”

“我不会。”我不会害死索尔的。

洛基没有毁了阿斯加德，也没有害死索尔，可是他再也不能在哥哥身边恶作剧了。

“洛基，我曾以为你是我的全世界。”——你也是，我的哥哥。你一直是我的全世界。

“或许，我们应该分开，让你选择过自己的生活。”——当然。因为我无法再陪在你身边了。

洛基是个利己主义者，但他会为索尔做任何事。

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洛基，爱护他。

索尔年幼时许下的诺言困住了洛基一生。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承诺，就让洛基信奉了一辈子。

◇

索尔认得眼前的这个会喷火的铁皮大家伙。它被藏于阿斯加德的地宫里，父亲管它叫“毁灭者”。索尔原以为它是来带自己回去的，但是在挨了它两拳之后，索尔意识到它是来给自己一个教训的。

没有神力的索尔不可能胜过它，于是不出意外地，索尔一身伤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时，索尔只听到简在大喊他的名字。

索尔以为自己会死在中庭，可是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手里却握着自己的锤子，铠甲和披风也回来了。洛基拿到了海姆达尔的布尔特根，打开了彩虹桥。索尔顺着彩虹桥回到了阿斯加德，而洛基拿着权杖，一身战服，就在彩虹桥的另一端等着他。

“舍得回来了？”洛基远远地看着索尔，略带讽刺。

索尔缓缓走向洛基，环视了四周，连忙问道：“海姆达尔呢？”

“他现在不在这里。索尔，我们需要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洛基用权杖攻击了索尔。

索尔爬起来，冲洛基大喊道：“洛基，你在做什么？快把彩虹桥关了！这样下去，你会毁了阿斯加德的。”

洛基赏了索尔一个耳光：“毁了阿斯加德？索尔，你毁了我。打赢我，你就可以关闭彩虹桥。”

索尔大声吼着：“洛基，这太疯狂了！”

“疯狂吗？索尔，你为什么不还手？你心软了？因为那个女人？噢，看来我真应该亲自去拜访她一下。”洛基红着眼睛向索尔质问。

索尔攥紧了锤子，没有说话。

“你默认了，索尔。”洛基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一向骁勇善战，冲动，不计后果，但是现在你却犹豫了。你才和她相处了几天，你就愿意为了她改变。我们认识了一千年，你都不曾真正了解我。

索尔看见洛基的眼泪又不免心疼起来：“我不会和你打的，弟弟。”

“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

我早已听厌了“弟弟”这个称呼，它缚住了我，让我抱着对你的爱厌恶起自己。索尔，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希芙和简吗？即使你们尊卑有别，即使你们人神殊途，可她们对你的爱却不必躲躲藏藏。

索尔，如果我永远只能是你的弟弟，我就永远得不到你。

“洛基，再不关闭彩虹桥，阿斯加德就完了！”

“来不及了，索尔。想要救阿斯加德，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砸断彩虹桥。你可要想清楚，砸断了它，你就见不到那个女人了。”洛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索尔一定会选择砸断彩虹桥。

索尔眺望着面前的阿斯加德，那么恢弘那么气派，他不想让它就这样毁于一旦。对于简，索尔最遗憾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认真地向她道谢。

索尔最终还是选择了砸断彩虹桥。他一下一下地砸着彩虹桥，洛基在一边哑着嗓子鼓励索尔：“对，就是这样，砸断它，你就可以保住阿斯加德。”

只有毁了彩虹桥，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

彩虹桥被砸断，传送门立刻关闭。索尔直起身子，看着洛基，带着怒气问道：“你满意了？”

满意？索尔，我不会满足的。人也好，神也罢，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仅仅是见不了那个女人还不够。

“见不了那个女人就让你这么难过了吗？”洛基反问道。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索尔吼出来。

“那是怎样？你说啊！”

“索尔，只爱我一个，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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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